在国外留学的时候,我就认识了季子鸢,这次我受邀参加她的订婚宴,当时我正好在北淮市打听虞秋池的消息,就顺便去参加了。
我只知道她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,但我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,那天我刚到季家门口,就看到一群人对着车里的人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,我侧头看了一眼,车门恰好打开,少年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,我瞪大了眼睛,还真是踏破草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功夫啊。
见到了宋辞,那离再次和虞秋池重逢也不远了。
他是来和季子鸢退亲的,原来他才是季子鸢常常不离嘴的未婚夫。
如果这个人是宋辞的话,我算是理解了季子鸢为什么会经常把他挂在嘴边了。三年前我只是在校门口匆匆一瞥。那时的他年轻稚嫩,尚且挡不住锋芒与锐气,三年过去了,时间赋予他与年龄相符的沉稳与干练,举手投足间都有种摄人心魄的魅力,这样的人,确实是值得倾慕与夸耀的对象。
我拿着酒杯坐在下面一个隐晦的角落里,我看着他欣长的身影伫立在台上,唇舌翻飞间就让台上季家的众人变了脸色。
宋辞猝不及防的抛下这个惊雷一样的炸弹,哪怕是违背死去母亲的遗愿,也要和季子鸢退婚,只有我知道原因是什么,但是季子鸢对宋辞有多执着我也是知道的。
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,门外熟悉的女声传来,我猛的一回头,就恰好对上了她的目光,触及我惊喜的目光,她没有什么反应,很快就撤去了目光,像是看到陌生人一样眼底没有泛起丝毫涟漪。
她走到宋辞身边,旁若无人的宣示着主权,运用她那气死人不偿命的一贯作风,和宋辞两人把季家闹了个鸡飞狗跳,一身轻松的离开了。
甚至直到离开,她连一个眼风都没给我。
我讶异之余,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的这种行为,明明人还是那个人,但是她给我的感觉却大不相同,我那时清晰的知道,她的脑海里遗失了很重要的东西。
从季家出来,我还知道了一个很重要的的消息,那就是不久之后,这两个人将会举行一场婚礼,就在宋辞退婚后,从今天的场面来看,他们好像很着急。
但是,我不会让他们如愿,在那件事没有了解之前,他们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得到幸福,我也是。
季子鸢被退亲之后一蹶不振,整天待在房子里以泪洗面,我打着安慰陪伴她的名义多次和她接触,在她嘴里套出了不少关于宋辞的信息。
甚至在我的怂恿下,她还跑去找宋辞,在多次被拒绝之后,我又引导她去找虞秋池,我说我有办法让虞秋池放弃和宋辞在一起的念头。
她当时看着我的眼神很是狐疑,其实我一点都不害怕她不答应,反正她迟早都会再来找我帮她,因为她忘不了宋辞,那个自小就交付了芳心的人。
我知道这样很卑鄙,但是那又怎么样呢,能达到我的目的就好。我说过,我早就不算是一个正常的人了。
她还是同意了,她把虞秋池约到了一个咖啡馆,我早就在那儿等候多时了。
三年后的再次重逢,她果然把我忘的一干二净,不过值得欣慰的是,她骨子里的谨慎没有变。
我们相互打量,没人说出第一句话,她的耐心还是一如既往的好。
“过的不错。”
我无厘头的话里带着嘲讽,她或是听出来了。
“还好。”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,不太想和我交流。
我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握紧,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这么讨厌呢。
“你当然过的好了,失去了记忆,过着正常人的生活,不久以后,甚至还可以和喜欢的人永远在一起。但是在这之前,有些东西你还是应该看看。”
随着话落,我把包里的东西我放到了她的面前,她的眼睛闪过一瞬的迷茫,似是不理解我语气里的怨气。
我看看桌子上的那几张纸,再看看她,示意她打开,看着她满眼疑惑的伸出手,在她快要触碰到那些纸的时候,我的心里竟然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快意,我注视着她的表情,我急于从她脸上看到震惊,不相信,痛不欲生这些情绪。
我如愿了,看着她捂着脑袋,红着眼睛歇斯底里的样子,我没有想象中那么痛快。那一瞬间我才真实的感受到,虞诺的离开悄无声息的带走了很多东西,这些东西永远都回不来了。
她又变回了我熟悉的那个虞秋池,但是我又不得不承认,这三年的时间里她的变化立竿见影,宋辞把她保护的很好,她平静祥和,在再次遇到我之前。
我当时才知道,原来对一个人最好的惩罚不是忘记,而是永远记得。
到头来,被惩罚的人只有我一个。我不甘心,凭什么明明是他在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也要忘记他,让我一个人在噩梦里挣扎。我必须要再次把她拖下这个深渊,在那件事没有了解之前,没有人有资格获得幸福。
她回到了宋家,依旧准备着和宋辞的婚礼,那段时间我觉得我成为了一个做法的巫婆,我终日对着她耳提面命,生怕她会沉沦在与宋辞的感情里无法自拔。
那天,下着大雪,她头顶落满了白雪,她往前走,连头都没有回只甩下一句:“我没忘。”就步履坚定的离开了。
我回到了梧桐市,按照和她的约定那样,我密切的关注着李诚的动静,瘸着条腿的他近些年来愈加变态,在梧桐市横行霸道。他的名声更是让人闻之色变。没有人敢在正面和他杠上。
正是因为这个原因,他凌驾在梧桐市的权威之上,让他放松了警惕,这样,更方便了我的行动。
这天,我得到了消息,李诚要跑!
我马上就要收网了,这种时候,要是让他跑了,那我前些年的努力将会白费,我把这个消息先告诉了虞秋池。
我忘了,那通电话打过去的时间是她和宋辞举行婚礼的前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