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原诡事
图尔将弓箭倚在墙角,伸手烤着火,指尖被火焰映得通红。他望着跳动的火苗,喉结滚动了一下,才缓缓开口:“你们说从密室来——那地方是不是刻满蓝符?祭坛中央还摆着半块狼头玉珏?”
阿依娜猛地攥紧剑柄,掌心的冷汗沁湿了缠布。密室里的场景如走马灯般在脑海闪过:祭坛上未燃尽的兽骨、墙壁缝隙里凝固的暗红血迹,还有那枚刻着神秘纹路的残缺玉珏。“你怎么知道这些?”她眯起眼睛,剑鞘与剑柄摩擦出细微的声响。
图尔苦笑一声,从怀里掏出半块青玉,狼头图腾的獠牙处缺了个口,与阿依娜记忆里的玉珏纹路严丝合缝。
“三年前,我的兄长带着族里的勇士去寻找失踪的萨满,在冰渊下发现了那座密室。等他们回来时......”他的声音突然哽住,伸手拨弄火堆,溅起的火星落在他手腕的旧疤上,“只有三个人活着,身上带着这种玉珏,嘴里却念叨着不属于任何部落的语言。”
赵婉宁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颤抖的手指指向墙角那具风干的尸体:“他......他身上的锁子甲,和我在密室壁画里看到的士兵服饰一模一样!”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那具尸体,月光透过破窗洒在锈蚀的甲胄上,竟在地面投出密密麻麻的符文阴影,与密室祭坛的符咒如出一辙。
桑吉突然掀开厚重的皮袍,露出胸口狰狞的烧伤疤痕:“这是五年前,我随商队经过雪原南端时留下的。当时我们遭遇了一场怪风,风里裹着蓝色火焰,烧穿骆驼皮袋就像烧纸一样。”他的声音不自觉提高,“现在想来,那些火焰的形状,和你们说的蓝烟简直一模一样!”
小古丽突然抓住阿依娜的衣袖,指甲几乎掐进皮肉:“我在发抖......不是因为冷。”她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,盯着墙上的血手印,“这些痕迹,明明刚才还在第三块木板,现在怎么挪到第五块了?”众人僵在原地,火苗突然诡异地倒卷向上,照亮墙上蜿蜒爬行的暗红痕迹,宛如某种生物的触须。
图尔猛地抽出匕首,在地上划出三道刻痕:“第一,月圆之夜不能靠近冰湖,那里会传来敲击冰层的声音,越来越近。”他的匕首深深扎进木板,“第二,若看见白雾里有穿红裙的女子,千万别跟着她的脚印走——那不是人。”最后一道刻痕几乎将地面劈开,“第三,也是最重要的——”
话音未落,屋顶突然传来指甲抓挠木板的声响,一下,两下,越来越密集。赵婉怡感觉后颈爬上冰凉的触感,转头却只看见结满冰霜的墙壁。阿依娜的银镯突然发烫,她盯着窗外,不知何时,风雪竟停了,月光将雪地染成诡异的青白色,无数脚印从远处延伸到木屋脚下,脚印里还嵌着细碎的冰晶,在月光下泛着幽幽蓝光。
“它们来了。”图尔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,他迅速将兽皮裹在弓箭上,“那些被雪原吞噬的灵魂,在找新的容器。你们必须告诉我,密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?玉珏完整形态是什么样?”
阿依娜正要开口,赵婉宁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。众人惊恐地看见,少女原本清澈的瞳孔变成了浑浊的灰白色,嘴角裂开不自然的弧度,用一种沙哑又尖锐的声音说:“你们逃不掉的......血祭还没完成......”桑吉立刻用皮绳捆住赵婉宁,却发现她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,寒气顺着皮绳蔓延到他的掌心。
窗外传来呜咽般的风声,夹杂着细碎的铃铛声。小古丽突然指着门口,结结巴巴道:“脚印......在动......”众人望去,那些冰晶脚印竟开始向屋内延伸,每前进一步,地面就凝结出蛛网般的冰纹。图尔迅速在门口撒下一把混着朱砂的草药,火苗瞬间窜起三丈高,将逼近的寒气逼退。
“快说!”图尔的匕首抵住阿依娜的咽喉,“玉珏上的图腾,是不是有九只眼睛?”阿依娜想起密室祭坛上玉珏的纹路,确实有九个菱形凹陷。她刚要点头,赵婉宁突然挣脱束缚,指甲暴涨三寸,直扑向火堆旁的半块玉珏......